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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吧刚出现的时候,它不仅是上网的场所,而且还代表未来。因为那时冷战结束,合作取代对抗成为主旋律,历史学家格丽特·奥马拉如此描述当时的乐观氛围:人们相信互联网将使全球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聚在在一起交流,相互理解。
青少年在网吧里躲避家长,学生把网吧当自习室,身在异乡的人把网吧当作与家人联络的工具,当然也有骗子,把网吧当作犯罪集团的总部。
可是到2010年,网吧的衰落趋势就已显露无疑。《卫报》的一篇文章早在04年便预测3G的出现将使网吧消亡,直到iPhone横空出世,再给网吧盖上棺材板钉上钉子。
尽管亚洲的一些网吧为自救把它改成了网咖,但负面报道已接踵而至。日本数千位网吧难民每晚依靠24小时营业的网吧避难,中国一名妇女在网吧的卫生间里生下孩子,而在2010年,韩国通过新的限制措施,打击“网瘾”这一社会问题。
网吧帝国很快便崩溃了,多数网吧的客流量消失了一半以上。直到Covid-19疫情暴发,许多勉强维持的网吧也被判下死刑。
而在其彻底消失之前,这里,记录着地球最后的网吧。
非洲乌干达BK网吧
2000年,基督教会曾与坎帕拉的一家网吧合作为非洲居民免费传授编程课程。今年40岁的布肯亚就是其中的一名学生,他后来成为了“高薪白领”网管,如今已是BK网吧的老板。
“当我14年开网吧时,生意蓬勃发展,分店开到了四家,里面挤满了年轻人。顾客会花好几个小时在脸书上聊天,用谷歌搜索,而Youtube是被禁止的,因为会拖慢其他人的网速。”
”然而16年事情变了,廉价的中国手机在乌干达各地普及,突然人们只用不到50万先令(1000人民币)便能买到一部很好的智能手机,并且绑定套餐,网吧也就不再是必需品。”
接下来三年里,布肯亚陆续关闭分店。尤其疫情之后,BK几乎成了市里唯一一家网吧。
但现在来这里的顾客大都不为上网,BK网吧现在最赚钱的业务是扫描打印,或是你能从货架上看到的,各种盗版电影。
中国香港i-ONE网吧
旺角购物中心,i-ONE位于一家瑜伽馆、美发沙龙和密室逃生店的楼上,只有一半人满。情侣挤进双人包厢,粤语辱骂声中是群大学生在线打枪。服务生在一个小柜台后招待客人,货架上堆满了薯片、方便面与能量饮料。
21的杨下班后在网吧看番。她是常客,当她第一次搬出家,住不起酒店时,就曾在这儿过夜“只需40港币,我能为自己买来放松跟愉悦,我认为这是值得的。”
老陈是一家中药公司的公子,早年他对家里缓慢的网速感到沮丧,因此开了这家i-One网吧。
这是成功的。他回忆道,起初90%的顾客都是男性,但《劲舞团》的发布也把女性吸引了过来。来自印尼菲律宾的务工者来网吧与家人聊天,而05年世贸组织会议时,全球记者纷纷涌进,这一度成为了临时的国际新闻中心。
然而12年在香港还有40家分店的i-ONE,如今却只剩下5家了。疫情的封锁政策几乎毁了i-ONE,但也有新客户,一些歌迷会用我们的电脑抢演唱会门票,她们认为更快的网络会帮她们占得先机。
“因为熟客,仅存的几家店还能运营。”“但我不排除有天他们再不会回来,我们可能成为香港历史上的最后一家网吧。”
中国香港 杰网电竞中心
九龙东部住宅区的J.Net网吧有两种不同类型的顾客:
一间房昏暗的灯光下,墙上挂着的电视是新闻联播爱国主义教育,并排电脑坐的年轻人却在《英雄联盟》或《暗黑破坏神》中相互对战。
另一间房间明亮的灯光下,年长的顾客背靠电竞椅围着宴会桌,一边打麻将,一边吃着堆积如山的海鲜。
J.Net本有两家,但受疫情影响关闭了其中一家分店,并逐步把现在这家改造成了供应海鲜和传统港菜的茶餐厅。
J.Net也有和官方的体育组织合作开展免费的《英雄联盟》《Apex英雄》电竞教育,他们试图把疫情时转向线上的玩家重新拉回到线下,但目前来说,效果不太尽如人意。
店主表示,疫情之后茶餐厅的收入增长比电竞快得多。3年前140个座位能坐满80%,而目前的网咖,同时只会有有10-30名玩家。
所以一些电竞椅被搬到了茶餐厅。“以前,我们被称为夕阳产业。”“而现在,它如一潭死水。”
美国-Emi网
Emi网由50岁的老埃开在一个工人阶级社区。
该地区很少有人拥有笔记本电脑、联网设备和打印机,因此她的顾客更多是来打印作业的学生,忙于工作的大人也愿意把孩子丢来给老埃,这里几乎成了一个托儿所。
“疫情时候,我的生意蓬勃发展,因为学校关闭,许多学生不得不来我这里上网课。”
“有些妈妈会把孩子留到我这玩电脑,他们则出去办事。我这使用电脑每小时只收一美元,很多家长认为,这比请保姆要便宜。”
老埃计划未来将Emi网搬到几个街区外,因为地租正在上涨。但她并不担心失去顾客,甚至扩大了业务范围:办公用品、SIM卡、华夫饼和卡布奇诺。她甚至把儿子的四件旧西装挂在外面,期待它们能够能引起路人的兴趣。
阿根廷 猎物座与西伯尔S22
由于恶性通胀,阿根廷大多数人买不起电脑。猎物座的老板埃雷拉回忆道:“我发誓,如果我有100台电脑,在那时每刻都会坐满。曾经萨尔塔到处都是网吧,比快餐店还要多。”
然而现在,有47%的萨尔塔居民至少能用手机上网,埃雷拉的生意被蚕食,老板关掉了原来的店而在更偏远的地方开了第二家店。
除了最后一排,其它座位空空荡荡,一名身着阿根廷球衣的少年在那玩《FIFA》,现在来上网的大多是玩《英雄联盟》或《堡垒之夜》的小孩,偶尔在来些处理业务的学生和工人。
“多年来我总预感自己的生意会消亡,但却总能度过危机,40%的阿根廷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今年通胀同比增长115%,只要阿根廷继续处在经济危机中,买不起电脑的大多数就需要网吧。”
47岁的老维就没埃雷拉这么乐观了。
西伯尔S22开于2004年,曾是老维一家人的经济来源。最好的时候她雇了两名网管,网吧可以从早上9点一直开到凌晨一点。
但随着移动互联网普及,客人逐渐减少。17年后西伯尔S22就只在9:30-13:00和16:00-20:00的两个时间段营业。之后便是新冠疫情的重创,为了度过难关,她卖掉了店里15台电脑的14台。与其说是网吧,现在的西伯尔S22更像是咨询中心。
由于当地冗杂的官僚传统,每月月初老维都会迎来大量需要帮忙支付账单的客户——煤气费、电费和电话费、老维用一台电脑帮助当地人进行网络支付。
老维从来不喜欢顾客打游戏时发出的噪音,这家勉强还能称作网吧的地方有个业务介绍的标牌,上面写着:卡片设计、在线支付、纪念品、照片打印。
结语
以上便是我们从科技网站Rest of World筛选的部分报道。相比全球网吧内地的状况可能好点,但在从网咖到电竞中心再到电竞酒店的反复折腾,据我了解也并没有好到哪去。
无比反感噪音的我坐在空荡荡的网吧大厅中甚至会感到一丝孤独。
网吧五连坐抱团出秘法中路送的菜鸡兄弟,敲着《劲舞团》的暴躁非主流少女,乃至背后班主任的目光,屏幕挂着草榴社区睡觉不脱袜子的中年大叔都好似昨日。
也许网吧注定是在一段特定的、人类与网络相连得不那么紧密和便利的时期里才有存在价值的东西。但有些东西还是留存了下来:
那是兄弟们一句“去网吧包宿啊”的邀约后,本能反应的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