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街霸6》截胡,给我《塞尔达:王国之泪》的游玩心流给整短路了。
从连夜狂肝畅游海拉鲁,到街霸&塞尔达混着打,再到高强度工作偶尔抽空打下塞尔达,现在仅用零碎时间上游戏,然后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那个NPC是谁来着?这个确反连击的操作怎么摁?
尤其对我这种打游戏喜欢一口气肝的人来说,从五月到八月还没通过一次主线,真就让我精神压力拉满。要知道《霍格沃兹之遗》《星球大战:绝地幸存者》盘买了我碰都没碰,价格哐哐往下掉,更导致我在打这种慢节奏游戏时精力难以集中。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在《王泪》里有次拼高达我JOY-CON咋拼咋歪,鬼破零件愣是对不准,三番两次给我干破防了,险些对着4K电视砸手柄。
当然,这些不是老任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
今年好游戏太多我又贪多每个都想玩,吃着碗里惦记锅里,就难免强迫症发作,消化不良。
这大概叫做“开放世界阳痿”。
是种病,得治。
所以我主动申请出差散心,应GSE邀请飞到香港。
香港那设计密度拉满的箱庭式街道,必能唤醒我深陷焦虑的探索欲。
说来也巧,去的那天刚好撞到台风“杜苏芮”光顾福州。
正瞅要进站呢,一条信息告诉我列车取消,不可抗力。
可是答应人GSE的事不能说鸽就鸽吧?
机智如我索性买票绕了祖国一圈,偷帧抓Timing走位润了过去。
斗智斗勇
就是当天能到香港的票可选择不多。
直线转曲线让我愣像上刑般坐了16个小时的绿皮火车。
前几小时还为对面有个大姐随身带枕头啧啧称奇。
结果自己一觉醒来特么整个右手僵得与一根木头似的:
它承受了太多它不该承受的重量,必然是昏死的肥硕脑袋,堵得供血供不上去。
千万别像我这么睡,哪天手直接废了
16小时的漫长车程,终于出站。
遮天蔽日的建筑群便裹挟巨额的信息量映入眼帘。其仪式感犹如醒来的林克走出神庙从初始台地远瞭,又像是《辐射》里的避难所小子第一次走在地上世界。
由密不透风的大厦群包裹的里面可能是座灯光篮球场,藏在角落的楼层入口,里面的所有居民可能说着完全不同的语言。如果你在如黄网UI般密密麻麻的广告牌中认准一个顺着它指引的方向,等待着你的终点,永远别有洞天。
像某类影厅,我也就在《如龙》系列游戏里见过。却在穿越琳琅满目游戏店与手办店后找到那家男孩们的幻想中心。仅20港币就能挑走8份光碟,且不说这钱值不值当,看着私密咸湿的赛博角落化为真实,着实有种心升羞愧式的惊险刺激。
漫无目的地探索,就像玩开放世界游戏永远不要查攻略。
一条黑巷子后头,藏着有家价格便宜,老阿嬷开的小店。
不算顺利的交流之后,总算喝到了凉爽的冰红茶。
可那端出来的三宝面,怎么看都像是中式叉烧+意大利通心粉。
它是叉烧丸子的鲜美,却由刀叉食用,中西结合的奇妙感觉,倒很有香港国际大都市的韵味。
香港寸土寸金,像是Livehouse、电玩中心甚至商场都可以藏在某个看上去脏兮兮的居民楼里面。一下午逛着不重样,惊喜感就像论坛上发帖炫耀的玩家,找到了隐藏任务线。
招摇“游戏机”招牌的,我遛进去找到的是赌机中心;与日本相关的小店,卖的往往都是平价杂货;人声鼎沸的中药药坊,给大爷大妈抓药的是位深眼窝高鼻梁的金发阿姨;想一探“大人世界”的我走入一家流行文化书铺,一楼货架上的图书,却全是关于爱国主义教育。
只不过我这种“勇者搜刮”似的探索在“自由之城”也有边界:某堵墙上写着「擅闯者打到扑街」的战斗互动邀请,请恕我准备不足,只得转身离去。
“重庆大厦”算是唯一去之前就定好的探索目标。
然而在王家卫拍《重庆森林》的29年后,这里俨然成了《印度森林》。
走到二层,商场便传来一阵浓烈刺鼻的南亚香料味。
迈进去尽是黝黑皮肤的大哥、陌生的文字,就仿佛传送门来到另一个国家。也就初步探查本层的食物、电子商品以及理发店并不像互联网段子里传得那般夸张后,我这“异乡异客”的,就没敢再深入更上层的居民区。
恰好,兜里钢镚见底,就逛到一家屎黄色装饰的肠粉摊门面。15港币在这地算是跌穿地心的价格。为什么?因为来往的食客能看出是务工群体,听口音看面相多来自印尼菲律宾。
坐在地上,一勺东南亚风味的肠粉入口。
很难说有什么风味,全为充饥。
几乎没有荤腥的面粉制品,多了跟嚼蜡似的,有刻我都为他们的生存状况担忧。
可那又如何?对重庆大厦的印度人,这里的印尼菲律宾人和夜市街摊我与之交流的大陆人来说,这里依旧还是那座满地黄金的“逐梦之城”。
到了晚上,住进铜锣湾的酒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酒店双人间比单人间要便宜。
就看这壁画怪异森的像个棺材一般好特喵的哈人。
但只要不额外多收费,就算有东西陪我一起睡我倒不介意。
又一日,开始做主线,香港动漫电玩节HKACG。
电玩展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旁边是行政机构大楼,正对面就是维多利亚港,几步路可以到湾仔码头坐10港币的轮渡能到对面的尖沙咀,没理解错的话应该算市中心中市中心。
不过票价不贵,40港币足以,展厅第三层的Coser区域更是免费,唯一的问题就是三伏天排队很是种折磨,以致有本地小哥向我借媒体证想混进去。
要说和内地漫展的区别,一个这里潮玩极多,万代、Hottoys以及各种卡牌桌游都有展台,另一个是美漫在港地位或许相较内地更高,铁人小虫老蝙蝠的COS我都要到了合影。
更显著的,可能就是对本土文化的自信。
有新生代香港漫画家的推广,也有港漫大师黄玉郎签售且不多说,还有啥少林寺十八铜人之类的香港电影Coser,60多岁的李小龙Coser,乃至主舞台演出表演ACG曲目时,听到更多也不是原版日语而是本地化后的粤语歌曲。
那么聊到这点,就给老朋友GSE打个广告。
先是感谢GSE邀请我们来香港,往日咱也白嫖了他们家不少游戏。
像本月要出的《胡闹搬家2》我们已在上周的稿件中写了评测,《超侦探事件簿雾雨谜宫》《控制》《幽灵行者》是极具个性的作品,《热血物语》《泡泡龙》《合金弹头》以及《忍者神龟:斯莱德的复仇》则远超游戏,是承载我们很多人童年的IP。
另外像《暗影火炬城》《仙剑7》等也是他们负责海外的发行,就与特定时期的香港一样,算是国内与海外交流的窗口,尤其在国内非联网游戏不算主流的情况下,这些努力更有意义。
逛展后做客GSE,我与其他内地媒体在疫情后第一次与香港的朋友吃饭。
很难不回想19年我在武汉困了整整半年一度冒着被毒死的风险只能自己给自己做吃的(我完全不会做饭),几杯酒下肚恍如隔世,甚至让我想起那首1985年两岸三地60位歌手的合唱,几乎又愿意相信罗大佑的那歌《明天会更好》。
最终日,我的“开放世界”探索继续。
吸烟区和7-11是我的篝火,形色各异的店铺是任务NPC,拥挤大厦间的小门是隐藏地图,而一副不耐烦臭脸的店主兄弟,就是BOSS战。
地图设计上,香港的地道天桥遍布,五米一红绿灯十米一公交站台的地形对路痴并不友好。比如我与3DM&游民的老师一齐朝圣香港电影,去“星光大道”。本以为它与好莱坞一般设有专门的景点展区,腿跑断才知其实它早在眼前,维港半个海岸的扶手,都印着香港明星的手印。
走在街上,来往车辆速度不慢,在某些道路有的双层大巴甚至会以25°的危险角度向人倾斜,却是乱而有序,繁忙的香港行人甚至会在确认没危险时顶着红灯穿过去。
更魔幻的是阵贴地而行的飓风从我腰间扫过。
往远一看是个火云邪神一般的男人,他刚骑着电动行李箱,如开了相位鞋般穿过人群。
也难怪前日GSE的大哥说很想住在深圳。
原因竟是他认为深圳的生活节奏很慢,像记重锤一般,给了咱内地人一点小小的港岛震撼。
网传部分香港人对内地不太友好。
我澄清下并非这样,但你如果完全听不懂粤语,他们确实会不耐烦。
毕竟生活节奏快,交流不畅耽误太多时间是会影响人做生意的,有时说英文反而更快。
像我在旺角就遇到一个阿姨,愣像《食神》里的双刀火鸡一般冲,就点碗云吞正脸不给个好似我欠了她五百万,就是想要份餐后纸巾,都要收我3港币。
可尽管服务态度恶劣,但那玩碗吞真是太香了好吗!
40港币却是薄皮里睡着整整八粒虾仁,再配合她家的秘制辣油一咬爆汁,也难怪这卫生环境堪忧的小店,墙上挂着的是陈奕迅,郭富城以及众多香港明星与店主的合影。
比起如今餐饮业卖服务大于卖食材的先进理念。
这类脾气暴躁的深巷老店,能活着可能真就全靠硬实力。
可惜时间匆忙,否则香港怕是够我逛半年不腻。
哪看到什么新鲜好玩的都想探探的冲动算是彻底治好了我的开放世界探索焦虑,毕竟如此高密度的箱庭设计并不是某个制作人或某个游戏团队制作的,而是每个生活在香港甚至从全球各地来的人,为了生存想尽办法让自己的那片空间有吸引力。
也难怪那么多艺术家能在来过这座城市后突破瓶颈,赛博的另一面,是她市民文化的魅力。
要说遗憾,可能是索尼展台,我《街霸6》在打败3个对手后爆冷输了。
有位儒雅的脱发中年大哥拿起手柄,就那样平静的站在我身边,选人时就像在寻找什么好久才认出一个扫把头,连招什么也不会,我一度有点怕把他打得太难看。
可结果呢?是我输了。他纯靠立回基本拳脚将我轻松K.O。打完像个功夫大师一般向我点头致意,随后消失于人群。我推测是玩过《街霸》早期作品却久疏战阵的某个江湖传说,甚至依稀觉得眼熟,怀疑他是某个港星。
但输了,我是不服的。
因为「手被头压麻了」到现在还没好,不是我菜。
因此香港仔你们记着。
我毛某人下次一定会再回来的!